雅提着一篮茶叶,疲惫却坚定地踏进家门,却发现丈夫林醉倒在沙发上,房间里弥漫着令人作呕的酒气。十年来,林沉迷于酒精,将所有的耐心和感情都倾注在雅身上。此时此刻,雅并没有泪水,也没有愤怒。她知道,今天加工这篮茶叶所得的微薄收入,根本不足以填补丈夫林赊酒的巨额欠款。
雨,在天亮后愈发猛烈,林从床上起身,看着雅的脸,心情如同天空一般阴沉。他想说些什么,但终究还是忍住了。他开始怀疑自己,怪责自己的酒瘾,却对自己失去了信心。他深知自己对不起家人,但酒的魅力在他心中,远胜过对家人的感情,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欲望。
茶园里,雨声和雷声交织,雅的手在雨中折断嫩绿的茶叶,泪水与雨珠一同落下。她把刚摘下的茶叶塞入口中,用力咀嚼,苦涩的茶味直抵灵魂深处。茶园边,躲在树丛中的人目睹了雅的情绪失控,心中矛盾重重,却最终决定结束自己的生命。他拿出一瓶农药,倒进了瓶子里,酒和药混合后,他仰头喝下。
林的“家”就在茶场边上,两个孩子哭声震天,引来了亲朋好友的唏嘘。在林的“家”前,雅咬牙切齿地说:“没有你,我也活得像个孩子”。为了责任,雅已经把自己变成了一台不知疲倦的机器。她开垦了许多梯田,种植茶苗,茶园面积从原来的四五亩扩大到现在的二十亩。苍劲的茶树将森林的“家”紧紧地藏匿起来。
失去父亲后,孩子们变得更听话、更体贴、更懂事。周末和节假日,他们都会回到妈妈身边一起采茶,分享学校的趣事,让雅忍俊不禁。茶芽碧绿鲜嫩,一家三口站在茶树间快速熟练地采摘嫩芽,这是他们的生命之源,是他们的精神支柱。忙碌快乐的日子并不多,随着孩子们的成长,他们也渐渐长大,女孩外出打工,男孩上了大学,雅还是被茶园和茶园里的“沉睡”森林陪伴着。
六月,大自然的恩赐在思茅人面前展露无遗。端午节前后,各种草药根和野生菌类充斥着市场,山茂野菜退居二线,茶叶生长周期缩短,进入高产高峰期。村里的男女老少(除上学外)都特别有激情,愿意干重活,挖药根,找木耳,采茶叶。茶园里的杂草在六月的雨水中疯狂生长,许多家庭感到人手不足。
雅每天早出晚归,但在茶叶丰沛的日子里,她的双手却忙不过来。眼看着茶叶在自己的视线中老去,茶树也渐渐被杂草覆盖,雅的内心无比焦虑。她想请人帮忙,但担心提供吃住成为负担。当她发现茶叶太老,不能摘了,又没有人愿意收时,她终于下定决心,带着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回家了。
六月的雨有时会持续一整天。在雅的茶园里,两个穿着雨披的人站在地上,脚下用手采摘着碧绿的茶叶,雨声伴随着纷乱的思绪和不经意的对视。雅在茶园里有许多事情要做,劳动者总是有事可做。那人说:“我喜欢你的茶园,我一直希望我也能有这样的茶园。”雅笑着说:“你喝酒吗?已经有一个爱喝酒的人了。”
今年的雨和林离开时一样多。被雨水润湿的茶叶感觉最干净,没有任何灰尘和杂质,锋利尖锐,坚韧。采茶累了,雅进了园边的茅屋,取出铜锅盖,放在三脚架上。她从篮子里抓了一把刚摘下来的茶叶,放在铜锅盖里慢慢地、耐心地翻炒。茶叶炒好后,她小心翼翼地用手反复揉搓,揉捏好的茶叶在铜锅盖中摇匀,然后用小火慢慢烘焙。这时候水已经烧开了,她用快烧完的开水冲了一大碗茶。茶香迅速在空气中扩散,一口甘甜的回味让舌头产生了唾液,让人回味无穷。男人心满意足地点点头,对雅说:“我喜欢的就是这一口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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